06 愈发离奇的存在
结果，我一直睡到这天中午才醒。还是被林秋的电话催醒的。
“哈喽~进展如何啦，星野君？”
“唔，呃，啊……”
“诶，你说什么……”
“哦哦，抱歉我还没睡醒……”
“你说什么！？我说你啊，虽然我和编辑说了让你这几天帮我去采素材，但你就睡到了现在！？”
“才不是……昨晚我就去采了……折腾到今早才回来……”
“啊！这样啊，抱歉抱歉我太激动了！”
“没事……只是昨晚发生的事情，太离奇了……”
“离奇？”
“唔，我说林秋，女子高中生其实是个飙车族，而且还是西城区最厉害的车手，你觉得这故事怎么样？”
“嗯！很有趣的设定啊，就是不太现实吧？”
“是吧……我一定是做了怪梦吧……”
“你……难道所谓的采素材就是做梦？”
“不不不，这个，状况太复杂了，我今晚还会再出去一趟，周五之前一定会把资料给你就是。”
“……好吧！那你最好快点哦？截稿日期越来越近了呢！拜托你啦，睡懒觉的星野君？”
留下这么句俏皮话，林秋挂断了电话。我皱着眉挂断电话，真是……我可不喜欢被这种人调戏……
“呜喵？”
估计是听到我的声音，香草兴冲冲地跑到了我身边，一下跳到床上，我摸摸她的头，她发出高兴的呼噜声，把前爪搭在我胸前，似乎是在问“你去哪里啦？”
“哈欠，我昨晚出去做采访了，早上才回来，我太困了，今天可能不能维持你们的化形啦……”
“呼喵~”
香草似乎是说在没关系，我宽慰地逗弄着她的耳朵，她显得有点难为情地四下躲着，最后着急地轻轻咬住了我的手指。
“哈哈，香草你怕痒啊？”
“咪呀！！”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今晚我还要出去，所以还要再睡一会呢！你们肚子会饿，的吧？”
“喵？”
“唔，真是麻烦了呢”
我费力地爬下床，香草跟在我身后来到冰箱边，我取出鸡蛋、猪肉和昨天的剩饭，从菜娄里取一小把葱，用微波炉把饭加热，同时搅了两个鸡蛋，再把葱洗净，去掉根须与黄叶，切葱花，猪肉切小丁。点火烧热锅，等国内开始飘出青烟将肥肉丁先丢到锅里大火干煸，沥出油后再稍微加一点油，放入瘦肉鸡蛋稍作翻炒，再倒入米饭，加盐、酱油继续翻炒。很快淡淡的肉香与米饭的清香便弥漫在厨房内，等米饭被炒得变硬呈一粒一粒的颗粒时熄火加入葱花，再翻弄两下。简单的炒饭就完成了。我把饭分装到小盘中，端到桌上，整个过程中我仍处于打哈欠冒泡泡的呆滞状态。
玛卡也被香味吸引了过来，坐在桌边好奇地看着我把饭放到桌上。我揉揉她们两个的头——
“你们饿了的话凑合着先吃这个吧。不能化形也没法做饭了呢……”
“咪呀~”
两只小猫齐声冲我叫着。香草走到其中一盘的边上吃了一小口，嚼了两下马上抬起头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像是在说“好吃！”的样子。
我又稍微逗弄了她们一会儿便回房间接着睡去了，直到下午四点我才终于恢复正常。
简单地洗漱之后，我随便找了点东西垫饥，稍微整理了一下昨天的事情——首先，我经历了一场三环飙车；其次，飙车的是胡翔和甜橙？再次，我今晚需要做采访；最后，甜橙的事情果然很奇怪。
（是不是该问问她比较好呢？）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香草忽然从后面一把搂住我的脖子——
“主人~！现在可以化形了吧！”
估计是看我恢复了精神，香草和玛卡这才变成了少女的姿态。香草趴在我背后哀声道，
“求你了主人！人家想喝牛奶啦！！去超市买好不好？”
我们家并不常备牛奶，所以这个香草牛奶中毒患者每隔一段时间总会这么拜托我。
“好啦好啦~走吧，一天没出去感觉肌肉都松弛了呢！玛卡也一起去吧，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
“嗯，好~”
“呀呼！主人最棒啦！”
换好衣服后我们三人往附近的小型超市走去。正值下班高峰，我们三人，准确来说是那两人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路人惊讶的目光，其中还有不少带刺的目光似乎正戳着我……但香草与玛卡可能是故意没有理会，而是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从超市出来后，门口不知为何聚了一大群人，似乎正在看什么东西。我们经过的时候，看到了一只橙色的圆球，以及绑在圆球身上的红领巾……
“诶？那不是Tora吗？”
Tora正蹲在路边的柱子上，像是在睡觉，周围的人似乎对这只有着扎眼虎纹还绑着红领巾的橙色猫咪感到有趣。都围在周围好奇地打量着。
我挤上前喊了声“Tora！”，虎纹猫半睁开眼瞄了我一眼，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在这里啊？甜橙呢？”
Tora没反应，但尾巴却翘起来指向超市的方向。
“诶？难道说，是去买东西了吗？”
我正这么问着，马上就得到了答案，一个清脆精神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Tora！！我买好东西了哦~！回家吧~哎呀不好意思让一下好吗~”
随后甜橙从人群间挤了过来，我和她四目相对的时候两人都愣了一下，
“哎呀？这不是星野吗！”
“你好啊甜橙？放学了？”
“是哦！我来给甜橙买吃的！”
她举了举手中的购物袋，里面似乎有什么海鲜罐头。
“最近Tora很没精神呢！明明以前都是生龙活虎的，所以我想给它买点它喜欢的东西希望它振作起来呢！”
“这样啊~”
“星野也来买东西？”
“嗯，晚饭和牛奶~”
我也举了举手中的袋子，这时甜橙看到了正在逗Tora的香草和站在香草身边的玛卡。
“啊！是漂亮的姐姐们！”
“呼喵？”
“啊~是甜橙啊~你好！”
互相打过招呼后，我忽然想到了昨晚的事情，于是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说起来甜橙，昨晚你睡得好吗？”
“啊？”
“昨晚我赶稿子的时候，外面似乎传来摩托车的响动呢，哎呀真是太吵了。害得我都没法集中注意力呢！难道你没听到吗？”
“啊咧？”
甜橙果然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她似乎苦思冥想了一阵，才说道，
“完全没有印象！大概是我睡得太死了吧？”
“这样啊？啊哈哈，睡得好的话一天都会很有精神呢！”
“是这样呢！多亏昨天胡翔哥帮我解决了那些作业，不然的话我就算趴在桌边睡着了一定也会做恶梦呢……”
不过，其实我每天起床都感觉精神特别好呢，心情不知为何总是特别舒畅！嗯……是因为我比较天然吗？甜橙这么说道，我见她对暗示并无反应，看来恐怕就像胡翔说的，晚上的甜橙是另一种人格吧！
（这件事就暂时别和她说起好了……）
我们四人一起回了家，晚上七点前后，胡翔突然穿得很人模人样的来到我家里（连胡子都刮了）。不出我所料，稍一会儿后门铃响起的时候他风一般地去把门打开了——
“晚上，啊呀？胡翔哥怎么也在？”
“哦哦！哈哈哈，其实我是来找星野闲聊的呢？怎么啦，还有作业上的问题吗？”
“嗯……理科真是可怕的存在呢！”
“你啊，其实稍微上心点，多做点题其实都可以解出来的！”
“呜……”
“好啦~我只是说说而已，我教你吧？要不就在这教？”
“呃，要不去我房间吧？其实，还有很多作业不会呢……”
“行啊！我没关系的，反正很闲~”
胡翔你什么时候这么绅士了……
我打发他们两人回去时，胡翔冲我挤挤眼，又悄悄做了个手势，那不仅是“得手了！”的反应，还有“我去侦查下状况！”的意思。
这家伙，没准真适合做个便衣警察。
还是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我和胡翔在楼下等待——
“有结果吗？”
“没有反应。果然一点也不记得了，看来可能真的是双重人格呢！”
“果然吗？下午我买东西时遇到她，暗示她也没反应呢！”
“嗯，这事我们就别告诉她了，现在这个关键时期对她很重要呢！”
“诶哟！胡翔师哥，您何时变得这么为人师表了？”
“一边玩儿去！小心把你扔三环上！”
“对不起我错了……”
（我对昨晚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
“大晚上的一出来就看到你们两个在唧唧我我的，真是美妙啊~”
甜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还是昨天的打扮，头上绑着的发带显得格外精神。
“今天没带头盔嘛？”
“已经和东城区的主人见过面的话，戴头盔也没什么必要了呢~比起这个，今晚去干什么？”
“星野有工作，先陪他把正事结了，我们再去三环上好好来一场！”
“六点以前回来就陪你！”
“好啊！”
胡翔和甜橙又撞了撞拳，两人的关系真是越来越好了。
随后我们被胡翔带到了城之贸的一家小酒馆里。进入的时候，正中间的桌边围坐着熟悉的四张脸孔——
“哟！虎鲛，这就是你朋友？咦，这姑娘是？”
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朗声欢迎着我们，看到甜橙显得有些迟疑。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韦胖子，骑长把重机车的那个；边上那猴精一样的是袁猴子，骑哈雷；玩手机这个是琦哥，他骑暗金色轻越野车，还有这个娘炮是亮哥，骑黑车的那个！”
“谁是娘炮啊！？”
被称作亮哥的男子笑骂了一声，四人轮流和我们打了招呼。
“然后，这位是星野，我和你们说的那个记者。”
“哦哦哦！！我知道，星爷！演电影的那个嘛！可好看了！”
“胖子你能别秀你智商的下限不？没听老大说那叫‘星野’吗！第三声！”
“嘿嘿！猴子你装什么装！我这不寻开心嘛~艾玛这下可好了，咱们的事儿要被报导了呢！咱们这下也成名人是不？”
“胖子你别瞎哔哔了成不？丢咱车手的脸！看看你琦哥多坦然自若！”
“拉倒吧亮哥，琦哥他那是面瘫！再说谁不知道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开车以外从来不放下他那破手机！瞅啥呢琦哥？”
“总书记的报告。”
“……”
对话陷入冷场，胡翔大喝一声，
“好！我也喜欢总书记的报告，喝一杯！服务员，先来个六瓶青岛！星野你喝什么？”
“我不喝了，还要做记录呢，到时候别写些有的没的上去，说漏了可玩完了！”
“哈哈哈哈！星哥你说话咋呢逗呢~”
“胖子你闭嘴，哎，老大你还没介绍这位姑娘是谁呢？你对象？”
“老大！说好的烧死异性恋呢！？”
“亮哥你别瞎起哄！我说出她身份吓死你们！”
四人顿时都来了兴趣，胡翔清了清嗓子，说道，
“下面给大家正式介绍一下，这就是最近把兄弟们虐的七荤八素的那位高人！嘿，说出来怕吓着你们——她，就是西城的‘虎啸’！”
一桌人都没说话，胖子瞪着俩小眼睛结巴道，
“哎呀！老大你你你可不能瞎说呢！昨儿你要没，没没追到，兄弟几个也不笑话你呀！你你你整这么个小姑娘和咱，咱咱哥几个瞎吹个，个个啥捏？”
胡翔白了胖子一眼，说道，
“把你舌头捋直了去！我没忽悠你们，她叫甜橙，确实就是西城的那个‘虎啸’。血色凯蒂还停门边呢！你们不信去看！”
那四人忽的起来就往外边走，很快他们一脸震惊地回来了，还是胖子先开的口，
“亲娘叻！姑娘你真是那个西城的三环老大，‘虎啸’？”
“是哦~昨天你的轮胎后来换了吗？”
“哎呀！你说起这事可伤我心了，我那小宝贝得进库保养了！幸亏我唬住了老婆把钱给凑足了，要是给她知道我这宝贝，非扒了我的皮！”
胖子绘声绘色地讲着，逗得全桌人都笑了起来。单看外表，胖子显然是这里最大的，他操一口浓郁的东北音，留着一圈浓密的胡子，但整个人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精力充沛得简直像高中生。猴子比胖子略小一些的样子，留着个飞机头，似乎和胖子也是好交情了，经常拆他的台。
琦哥和胡翔则像是差不多的年纪，胡翔显得更精神，而琦哥则有点萎靡不振的样子，一对下垂眼始终盯着手机屏幕，只有偶然被问话时才吱个声；亮哥看上去最年轻，手指修长，举止温文尔雅，颇有点奶油小生的味道。
彼此都熟络之后气氛很快变得融洽起来。倒也不可思议，本来以为这些飙车族都是不良青年那种类型，没想到接触下来一个个都是正经人，不说胡翔，那胖子就是卖摩托的，猴子则是公司的职员，琦哥是擅长历史的政治老师，而亮哥则是厨房的伙夫。这些人都是在业余时间才出来玩摩托。至于夜间飙车的事情也不是每天都闹，而是偶然技痒的时候骑到高架上爽一把。当然胡翔这种没事就去吓唬其他车手的深井冰不包括在内。
我采访了每个人，详细地记下了他们的事迹。由此也得知了不少飙车族的故事。
他们玩摩托跑车，也不就是比着买贵的跑车，实际上，他们更感兴趣的是改装，变废为宝。“最自豪的就是骑着外表是小破驴的车追在开宝马奔驰的窗边，讥笑他们一番再潇洒地超过去，那感觉别提多棒了。”
而所谓的三环之王，是对在三环以内所向披靡的最强车手的称谓。按城市的格局来说分东城区与西城区两个王者。各自的老大都要管好自己区域内的车，不可以无故挑衅，不可以滋事群斗，不可以挑衅警察，不可以玩命，不可以赌钱，喝酒了不上路；可以组织比赛，可以组织聚会，基本没有太大限制，来了就一起玩，一个人就练练手。
至于虎鲛和虎啸，是对现在的胡翔与甜橙双王的代称：一般车手们都用绰号互称，除非是关系特别好了，都避免用真名，以免干扰正常的生活。
每个人的爱车也都有名字，胡翔的车是Lotns公司的作品，名字叫“蓝色妖姬”；同样的，甜橙的则叫“血色凯蒂”；胖子的叫“肥仔”（BIG FAT），猴子的叫“毒药”（SkullCandy）……
至于甜橙那个“虎啸”称号的由来，是因为她发动“二重发动”时引擎的咆哮声隔很远就能听到，而且很像老虎的吼叫，才有了这个称谓。
我又问了不少像排量、改装、配件、保养等专业性的问题之后，终于做完了笔记与录音，又给车手们与他们的爱车拍过照片后，素材就算收集好了。
事件已经是凌晨一点，我们出了酒馆。胖子临走前热情地邀请我们下周来看东区办的比赛。我们目送了四人离开后，甜橙说道，
“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呢！”
“是啊！其实除了飙车比较吓人，基本上我们都是正经人，只是社会上普遍以为我们都是群牛鬼蛇神，才以讹传讹地搞得我们很可怕一样。”
胡翔这么说着，甜橙又问，
“不会很有压力吗？舆论啊，警察啊之类的？”
我虽然也玩摩托，可怕被别人看清楚，一直都戴着头盔把自己隐蔽起来呢！甜橙补充道，胡翔撇撇嘴，说，
“在夜里飙车，就是害怕暴露在光明之下的选择了；但再怎么说我们也有自己的追求，别人愿意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我们不害人，图自己一个开心，就够了。”
这么说完，甜橙似乎若有所思。胡翔伸了个懒腰，活络了下筋骨说道，
“那么，酒也差不多醒了，来比一场吧！”
“正合我意！”
……
在我强烈抗一下，两人最终放弃了三环竞速，而改选了技术性更强的Chase&Catch直道赛。所谓Chase&Catch，其实就是摩托车版的抓人，一人在前面跑，另一人在后面追，后者触碰到前者的身体就算赢，前者在规定距离内躲开后者算赢。由于过程中有接触与闪避的动作，有些危险，我们开到了比较空旷的897园区周边，找到了一条合适的空路做比赛场地。
为了公平，这次我坐在终点附近的石墩上，两人则在划为起点线的位置发动引擎。甜橙是前面的Runner，提前出发5秒，速度不能超过80；胡翔是后面的Chaser，5秒后出发，胡翔出发后两人可使用最大速度。
“倒数3，2，1！甜橙出发！”
嗡！深红跑车缓缓启动，向我开来；
“胡翔出发！”
轰！几乎是同时两声巨响，我又一次目睹了红蓝两道光轨如流星般窜出的绚丽场面。
胡翔的蓝色妖姬抓地力异常的好，在一开始就全速的状态下竟然没有打滑直接就冲向甜橙，而甜橙在听到轰响的瞬间也马力全开，但胡翔还是很快追了上去，低估了胡翔的爆发力之后，甜橙惊人的技术发挥了作用。就在胡翔追到近身处伸手欲捉时，甜橙猛地往右侧压低而后像是利用离心力一般把自己一甩，拐了一个大弯躲开了胡翔继续在前面领跑。
在黑夜中，我只看到红光与蓝光交错闪烁，犹如互相进攻的两把利刃。光晕越来越大，已经可以看清两人的身影时，他们依旧在缠斗中，但这时胡翔已经与甜橙齐头并进，两人与其说是比车技，更像是比身体灵活度。想要抓人单手掌车的胡翔与扭动全身躲避胡翔的甜橙，这两人在剧烈动作之下仍然稳稳操纵着跑车继续前进，实在是诡异的画面！
两人马上就要抵达终点了，这样下去胡翔估计真就要输了！估计胡翔也是着了急，他突然猛地向甜橙贴近，两辆车贴到一块后他猛地一抓，甜橙躲避不及，情急之下缩下了脖子。与此同时，两辆车冲过了终点！
一条红色的绸带飘落在终点外附近，我走过去，拾起绸带，听到了胡翔喊甜橙的声音，
“喂！我碰到你头发了！是我赢了吧！”
“你把我绑头发的绸带抽掉了，又没有碰到我！规矩明明是碰到身体才算赢吧？”
甜橙冲我跑来，伸出手，
“谢了！把绸带给我吧！”
但我没法给她，我怔怔地看着甜橙，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月光在头顶闪耀，所以我确定自己并没有花眼，这不是幻觉——
“甜橙你……”
“嗯？怎么了？”
“耳，耳朵……”
“！？”
甜橙的头上，冒出了一对我非常熟悉的耳朵——毛茸茸的，高高竖起的橙色猫耳！
我怔怔看着甜橙，攥着绸带的手心沁出了一丝丝的汗水。我忽然意识到，这条绸带的主人，并不是甜橙。而准确来说，这是一条红色的领巾。
“你，你是，Tora……？”
我怀疑地开口道，甜橙，不，像是甜橙的猫耳娘低下了头，下一瞬间，她的利爪抵住了我的脖子——
那双眼眸变成了璀璨的金色，她的脸上毫无表情，从我手中扯过领巾，漠然说道，
“今天的事情，不准告诉主人。”
“你是说，甜橙？”
“对，记住，你什么都没看到。”
丢下这句冷冷的话语，她迅速绑好领巾，胡翔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追了上来，Tora转身的时候，他把那双金色而无情的双眸看得分明——
“这，这难道是，化形！？”
“对，和那黑猫白猫一样。”
胡翔知道香草与玛卡的事情，在咖啡馆的遭遇我之前都已经告诉了他。对胡翔做出这种回答的Tora似乎并不意外。它也接触过香草和玛卡，一定也察觉到一些事情了。
“你，你到底是！？”
“别激动，我马上就会回去。我只是暂时封闭了主人的意识而已。”
“回去？封闭意识？”
“到刚才，这具身体里的意识都是我的主人。我现在只是暂时拿回掌握权，目的只是告诫你们，别把刚刚看到的，以及这两天发生的、还有你们知道的任何事告诉主人。”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现在的我是Tora，但马上就会是我的主人。”
说完这句话，猫耳娘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再睁开的时候恢复了棕红色。她怔怔地发着呆忽然一个激灵道，
“啊，啊咧？刚刚出什么事了？”
“是……甜橙吗？”
“啊！胡翔星野！咦，你们怎么杵在这儿呀？”
“呃，哦！我刚不正和你争论输赢的事情嘛！你突然就不说话了啊？”
“啊？嗯？我刚刚好像晕了一下，没什么印象呢，回过神来就看到你们这么直勾勾看着我啊？”
“……可能是累了吧？我们在酒吧混得时间有点长啊？”
胡翔面不改色地这么说着，虽然甜橙抗议说自己又没喝酒也不觉得困，但胡翔还是强制地要求她回去休息了。
我们三人就沉默着骑回了家。在沉默中互相道过晚安，回到各自的家中。
感到莫名其妙的甜橙，以及感到莫名其妙的我和胡翔——
妳，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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